补档（2020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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楔子

“欸，你那嘴里吃的啥啊。”

“咋？想要？”

“嗯，我也想吃。”

“等着啊，我给你…”说着，男人侧过身伸手去够旁边的野草。

枪响了，人倒了。

　　他只是听到枪声就一溜烟儿地滚向车后面，根本没在意哪的枪声，哪的人，只知道如果停了，那下一个倒的就是他。在后面有车挡着，篝火就照不到了。

　　男人倒下了，一动不动，上身贴在地上，屁股撅得老高，手里还捏着野草秆。篝火映出的影子在风中起舞，张牙舞爪，要归于黑夜。而他看来，是在质问他。

“我没有，不是故意的，真的不是，不…不…”他在心中默念。

　　他看着男人一动不动，看不出是死是活，定神深吸两口气，“喂！”回应他的是身下的的液体，用手一摸，映了一抹红光。“啊！”他大叫一声，又立刻捂住嘴，把身子背朝男人，用手在裤子上蹭了又蹭，另一只手在身上翻找。最终摸出个酒壶。拧开盖，酒壶在抖，液体险些晃出来，他用嘴含了上去，伴着雪地里的枯木味一仰脖喝了大半壶。这是前不久他在别人身上摸来的，那时闻了一下，知道度数够，就没舍得喝，当宝贝一样揣在怀里。毕竟这几年，好酒已经是稀缺事物了，他可不想落得一样下场，还没喝上口好酒就死了。他又一边搓手，一边哈了口气，让他们不会太僵，好把酒壶揣起来。回头瞅瞅男人，忍不住暗自咒骂了一声。

　　他想跑。

　　他挪挪身子，上身靠在车尾，开始在身边团雪球，这雪昨天晚上才停，化了一整天，掺杂着水，很结实。团一个，就朝篝火扔一个，团一个，扔一个，越团越快，越扔越快。九个，只中了三个。团完下一个，他喘着粗气，盯着那具尸体，一边把剩下的酒都喝了，辣出了眼泪，想去擦，可手还是止不住地抖。

　　他拿起雪球朝篝火砸去。

　　枪又响了。

序

　　男人再次醒来时，已经是在颠簸的吉普车上了，周围动物皮毛的气味混杂着浓厚的汽油味让他感到有一些恶心。在大骚乱之后就很少能看到汽车了，更何况是现在这个时期，晕车也算是富贵病了，他安慰自己。车辆行驶在一条入山的车道上，年久失修加上人迹罕至，这条路上大部分的沥青都不是那么牢靠了。随车轮飞溅出的路块儿偶尔会惊起趴在路边休息的生灵。车辆灵活地避开倒瘫的树木，几乎没怎么减速。但随之而来的剧烈摇晃让他不禁怀疑，这车能不能把他安全或是四肢健全地带到目的地。他立直身子，发现自己的手被捆住了，在身后，用铁丝，很粗暴。开车的是个女人。虽然他不信在现在这样个乱世下能有女人，但看着她胸前随着颠簸若隐若现的双峰，他看不错的。是个女人。同时，女人也注意到他醒了，但她什么也没说，还是自顾自地向前开车。她并不把男人视作一个威胁，右手单手搭在方向盘上，左手则是拄着脸靠在车窗上。